心脏,不受控制地、剧烈地悸动了一下。
这时,颠簸停止了。
我感觉到他好像停了下来,然后是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像是门锁被打开。接着,他抱着我,走进了另一个空间。这里的空气,似乎比外面更安静,也更……私密?带着一丝我熟悉的、属于保姆房的、淡淡的洗涤剂味道。
他走到床边,动作停顿了一瞬。然后,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硬作风截然不同的小心翼翼,将我轻轻放在了床上。
身下是柔软的被褥,熟悉的触感让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瞬。但高烧带来的眩晕和不适依旧强烈地折磨着我,我不舒服地蹙起眉,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痛苦的呻吟。
他似乎站在床边,没有立刻离开。
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,沉甸甸地落在我的脸上。那目光带着审视,或许还有一丝……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。没有言语,只有一种无声的、压抑的寂静笼罩着这小小的房间。
他为什么不走?
为什么不叫周姨来处理?
他站在这里……做什么?
无数个疑问在我混沌的脑海中翻腾,却得不到任何答案。
就在我几乎又要被昏沉吞噬的时候,我听到了脚步声再次响起。他离开了床边。
是去叫周姨了吗?我下意识地想着,心里竟莫名地掠过一丝极淡的、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失落?
然而,脚步声并没有远去,而是转向了房间内自带的、那个狭小的卫生间方向。
紧接着,传来了拧开水龙头的声音,哗啦啦的水流冲击着水池。他在……洗手?还是……
几分钟后,脚步声重新靠近床边。
我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,他似乎坐了下来,就在我的身边。一股微凉的、带着水汽的气息靠近。
然后,一块冰凉、湿润的物体,轻轻地覆上了我滚烫的额头。
是毛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