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 我不再流泪,眼神里只剩下冰冷

他似乎……在观察我。

我没有任何反应。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。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脚前一小块光洁的地面上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。

他走到主位坐下,拿起餐具。餐厅里只剩下他用餐时轻微的声响。他没有像往常那样,用冰冷的言语敲打我,或是下达新的、苛刻的命令。这种反常的沉默,本身就像一种新的试探。

我依旧静静地站着,呼吸轻缓,像是不存在。

早餐在一种极度诡异和压抑的寂静中结束。他放下餐具,用餐巾擦了擦嘴角。然后,他开口了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、仿佛在等待什么反应的语调:

“今天把二楼所有地毯吸尘,角落不能有一丝灰尘。用手持吸尘器,不能用大的。”

这是一项极其繁琐、耗费时间和体力的工作。以往,这种命令会让我感到屈辱和疲惫。

但现在,我只是微微躬身,用毫无波澜的、像电子合成音一样平直的声线回答:

“是,先生。”

没有疑问,没有迟疑,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。

他似乎被我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噎了一下。沉默了几秒,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钉在我低垂的头顶上,带着一种……不易察觉的烦躁和……探究?

他没有再说什么,起身离开了餐厅。

我开始工作。拿着小巧却沉重的手持吸尘器,跪在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,一寸一寸地、极其仔细地清理着每一个角落。灰尘被吸走时发出细微的嗡鸣声,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声音。腰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僵硬,膝盖被粗糙的地毯纤维磨得生疼,但这些物理上的不适,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、透明的玻璃罩,遥远而模糊,无法真正传递到我的意识深处。

我的意识,是一片空白。或者说,是一片被刻意清空后的、冰冷的荒原。

小主,

中午,周姨小心翼翼地来送午餐。她看到我跪在地上认真工作的样子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欲言又止。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放下餐盘,叹了口气,默默离开了。

我停下手中的活,走到餐盘前。食物精致,冒着热气。但我拿起筷子,像完成一项任务一样,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。味蕾尝不出任何味道,如同在咀嚼蜡块。只是为了维持这具身体最基本的运转。

下午,陆砚深似乎不甘心。他又下达了几项命令,一次比一次苛刻,一次比一次带着明显的刁难意味。比如,让我用软布和特定的护理液,擦拭书房里那整面墙的书脊,不能留下任何指纹和水痕。又比如,让我将花园里某个特定品种的玫瑰,每一片叶子都擦拭干净,不能损伤分毫。

我没有任何异议,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只是平静地接受,然后一丝不苟地、像个最精密的仪器一样去执行。动作标准,效率奇高,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,却冰冷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