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 我不再流泪,眼神里只剩下冰冷

有一次,在我擦拭书脊时,他故意将一杯水碰洒在地毯上,就在我脚边。水渍迅速晕开,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。

“擦干净。”他命令道,语气里带着一种试探的冷意。

我放下手中的软布和护理液,没有任何迟疑,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转身去拿干净的毛巾和清水,然后跪下来,专注地、耐心地吸干地毯上的水渍。动作轻柔,专业,仿佛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艺术品。

自始至终,我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窘迫、屈辱,或是愤怒。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连一丝涟漪都没有。

我能感觉到,他站在我身后,一直看着。那道目光,从一开始的冰冷审视,渐渐染上了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焦躁和……被无视的恼怒。

他想要的,是我的痛苦,我的挣扎,我的愤怒,甚至是我卑微的乞求。

他想要看到我情绪的波动,想要验证他的报复是有效的,想要在我眼中看到他的存在和掌控力。

但我给他的,只有一片彻底的、冰冷的、空洞的虚无。

像一拳打在厚厚的棉花上,所有的力量都被无声地吸收、消散,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
这种彻底的、毫无反应的顺从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感到……失控和不安。

当我终于将地毯上的水渍处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,平静地站起身,准备继续擦拭书脊时,我听到他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冷哼。然后,他猛地转身,大步离开了书房,脚步声比来时更加沉重,带着一种压抑的、无处发泄的火气。

我站在原地,手里拿着微湿的毛巾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只是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眨了一下眼睛。

长长的睫毛垂下,再抬起时,眼底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、冰冷的荒芜。

我知道。

他感觉到了。

这具躯壳还在,但里面的那个“沈清弦”……

已经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