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将军,不是我不配合,”冯坤摊手道,“只是巡阅使大人初来乍到,对敌情、地形尚不熟悉,贸然知晓太多,万一决策有误,岂不是害了全军将士?还是等大人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吧。”
一连串的软钉子碰下来,赵虎、百晓生、贾仁义等人都是满肚子火气,却又无可奈何。对方摆明了就是不合作,不信任,要将他们彻底边缘化。
营地里,霍云旧部看向李文渊队伍的眼神,也大多带着疏离和隐隐的排斥。在他们看来,这支突然出现的、成分复杂的队伍,非但不是援军,反而是来分薄他们本就稀缺的资源和生存希望的累赘。甚至有流言在营中悄悄传播,说这位年轻的巡阅使不过是朝廷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,带着一群乞丐来走个过场,根本指望不上。
李文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他没有去斥责冯坤,也没有急着去找霍云。他知道,在没有展现出足以让对方重视的价值和力量之前,所有的交涉和请求都是徒劳。
他召集了核心几人,在自己的破旧营帐里议事。
“侯爷,这冯坤欺人太甚!分明是故意刁难!再这样下去,不用北漠打过来,我们自己就先饿死冻死了!”赵虎怒气冲冲。
百晓生推了推眼镜,冷静分析:“冯坤的态度,恐怕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思。这代表了霍云军中相当一部分将领的看法。他们骄傲,他们被打怕了,他们也……不信任任何外来者。尤其是我们这样看起来毫无胜算的外来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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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仁义拨弄着算盘,眉头紧锁:“粮草最多支撑四日。军械不足,情报隔绝,我们在这里,如同瞎子、聋子,还被自己人卡着脖子。”
赛鲁班则蹲在角落里,摆弄着他那些瓶瓶罐罐和破烂零件,嘟囔道:“没铁没木料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……”
李文渊沉默地听着,手指在地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。帐外,寒风吹得破旧的帐布猎猎作响,夹杂着伤兵的呻吟和马厩传来的异味。
半晌,他抬起头,眼中没有任何焦躁,反而闪过一丝近乎冷酷的清明。
“他们不配合,是意料之中。”
“他们刁难,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,或者……自生自灭。”
“但我们,不能退,也不能灭。”
他看向众人,声音低沉而坚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