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是越产越多,信用券也越用越广,可李文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这天他翻看账本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制盐的进项明明不少,可总会账上的现银却不见涨。再细看支出,东一笔西一笔,名目繁杂,像是一团乱麻。
"老贾,"他叫来贾仁义,"这账怎么回事?制盐的利润都去哪了?"
贾仁义陪着笑:"东家,咱们摊子铺得大,各处都要用钱。您看,工坊要添设备,讯息处要打点,还有城里的沟渠要修..."
"说具体数目。"李文渊打断他。
贾仁义翻开账本,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拨:"上个月制盐毛利三百两,工坊开支八十两,讯息处五十两,修渠七十两,杂项四十两...结余六十两。"
李文渊盯着他:"杂项是什么?"
"这个..."贾仁义擦擦汗,"就是些零碎开销,车马费、茶水钱、人情往来..."
"把明细拿来。"
贾仁义磨蹭半天,才从柜子底层翻出本皱巴巴的册子。上面记得乱七八糟:"初五,支三钱,王掌柜嫁女礼金";"十二,支五钱,李衙役父亲做寿";"二十,支二两,周师爷儿子进学"...
李文渊看得火起:"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往公账上报?"
贾仁义缩着脖子:"都是...都是必要的应酬。"
"必要?"李文渊冷笑,"王掌柜是开布庄的,跟他应酬什么?李衙役早就调去永昌县了,给他爹做什么寿?周师爷的儿子才八岁,进哪门子学?"
贾仁义汗如雨下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
李文渊把账本一摔:"给你三天时间,把账目理清楚。再这么糊里糊涂的,你这个掌柜也别当了!"
贾仁义连滚爬爬地出去了。
李文渊越想越气。这贾仁义是钱不多的旧账房,当初看他业务熟才留用。没想到还是改不了这胡支乱花的毛病。
三天后,贾仁义捧着新账本来见李文渊。账是理清了,可人也瘦了一圈,眼窝深陷,像是大病初愈。
"东家,"他声音沙哑,"都弄明白了。这半年咱们实际赚了八百两,乱花钱项占去二百两,还有一百两的账对不上..."
"对不上?"
贾仁义扑通跪下:"是我糊涂!以前在钱府做账做惯了,手脚不干净...我愿如数赔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