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她慢慢地、极其郑重地,将陶罐里最后一点清水倒入,晃了晃,将那点残留的米脂混入水中。
她举起陶罐,对着空中那轮冰冷的、亘古不变的明月。
嘶哑的、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艰难地振动着,气流摩擦着受损的声带,挤出几个破碎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:
“敬……祖父……”
“敬……自由。”
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她将罐中那点混合着米脂的清水,一饮而尽。
清水带着粟米淡淡的余香,冰凉地滑过喉咙。
月光洒在她苍白消瘦、却异常平静的脸上,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,映着两轮小小的、清冷的月亮。
没有欢呼,没有大笑。
只有一种深沉的、近乎悲壮的平静,和一种独自品尝胜利果实的、彻骨的孤独。
但在这孤独深处,有什么东西,已然悄然生根,破土,如同那沉甸甸的粟穗,低下了头,却充满了力量。
一只**蟋蟀**在附近的石缝里,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鸣叫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