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小满胸膛剧烈起伏,站在那儿,鸡粪的污秽沾在她的手上、衣襟上,她却浑不在意,只是用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瘫软在地、丑态百出的赵母。

“滚!”她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个字。

赵母和大儿媳如蒙大赦,也顾不上去找那只不知跑哪去的鸡了,连滚带爬,一个捂着脸干呕哀嚎,一个满嘴流血踉踉跄跄,比来时快了十倍的速度,丧家之犬般逃回了屯子,一路上留下零星的血迹和恶臭。

赵小满站在原地,直到那两个可憎的身影彻底消失。

她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,踉跄一步,扶住了旁边的扁担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
那只母鸡从乱石堆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,惊魂未定地“咯咯”两声。

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鸡毛和尘埃,也吹散了些许恶臭。

窝棚塌了,鸡蛋碎了,但鸡,保住了。

她用最污秽的方式和最疯狂的谎言,暂时击退了豺狼。

代价是,裂痕已深,再无转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