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更为复杂、也更具深意的念头在她脑中逐渐成型。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泄露的危机,更是一个机会,一个将某些更沉重、更黑暗的东西摊开到阳光下的机会。

她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,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撵出去,容易。但撵不走人心里的算计,也救不了这些被当枪使的孩子。”

众人安静下来,不解地看着她。

“他们想学,可以。”赵小满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但既然派来的是‘童工’,那就得按‘童工’的规矩来办!”

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

“从明天起,再有富户派家中仆童、小厮来学者,一概不收束修。”

众人一愣,不要束修?

“但是,”赵小满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加重,“需得其**父母或主家,亲自来立身堂,签下一纸契约**!方可准许孩童听课学习!”

“签契约?签啥契约?”刘氏忙问。

赵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悲悯的光芒,吐出的字眼却重若千钧:

“**‘禁溺女契’!**”

三个字如同三块巨石投入水中,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!所有妇人的脸色都变了!

“溺女”——这是深藏在无数乡村角落、最为残忍、最为黑暗、却又往往被沉默掩盖的罪恶!只因是女婴,一生下来就被视为赔钱货,被残忍地剥夺生存的权利,投入水盆、粪坑、荒郊……多少母亲的血泪和女婴的冤魂,被埋藏在“不得已”、“穷”、“没饭吃”的借口之下!

立身堂的妇人们,谁没有听过甚至亲身经历过这种切肤之痛?王二婶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,她最小的妹妹,就是刚出生就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