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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好!”王二婶第一个用拐杖重重杵地,声音嘶哑却无比激动,“就该这样!让他们签!让那些黑心肝的、连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的人看看!”

“对!签!不签不准学!”群情再次激愤,但这次的愤怒,指向了那个更沉重、更本质的恶习。

赵小满沉声道:“契约上就写:立契人自愿送家中童仆至立身堂‘护苗塾’学技,并立誓自此之后,家中及亲族之内,**永不行溺毙女婴之事**,若有违誓,天厌之,地弃之,人神共愤!还要按上手印!”

用一纸契约,绑住的可能只是一个虚无的誓言,但它撕开的是那层沉默的遮羞布!它让这种残忍的习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接受道德的审判!它让那些富户在派遣童工来占便宜时,不得不直面自己或族中可能存在的罪孽!

消息很快传了出去。

第二天,果然又有一个富户家的小厮怯生生地想来听课。刘氏板着脸,将“签契方能学”的新规矩冷冰冰地告知。

那小厮跑回去禀报。那富户闻言,先是暴跳如雷,骂立身堂多管闲事,欺人太甚。但终究舍不得那抗寒育苗的技术,又拉不下脸亲自去签那等打脸的契约,更怕真按了手印留下把柄。纠结再三,最终还是灰溜溜地打消了派童工偷师的念头,只能眼睁睁看着别家农户的苗棚一天天立起来。

而也有那等家里确实没有溺女之行、或早已悔改的富户,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,竟真的硬着头皮,亲自来到立身堂,在那张墨迹淋漓的“禁溺女契”上,签下了名字,按下了红手印。虽然过程尴尬,但换回的,不仅是学技的机会,更有周围人目光中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审视——或许,还有一丝良心的安定。

童工争议,巧设壁垒。

一纸契约,直指人心。

护苗更护弱,济困亦诛心。

赵小满用一纸看似不对等的契约,不仅有效遏制了富户们投机取巧的行为,更将“护苗塾”的意义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——它不仅仅传授生存的技艺,更试图扞卫生命最基本的尊严。这无声的较量,在众多农户心中激起的涟漪,远比技术的传播更为深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