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七势绘成环形图谱,中心留白,题写“乱源未显,势已成网”。
天将破晓,烛火渐弱。李瑶吹熄一根残烛,重新点亮一支新的。她取出一份空白调度令,提笔写下:
“豫章仓将于明日午时启运粟米五百车,赴东岭前线补给。押运队配骑兵三百,路线经青石坡、断河桥,不得延误。”
写罢,她在“五百车”下划了两道线,又在“青石坡”旁标注一个不起眼的小字“旧”,这是已停用的度量单位。最后,她在车队编制中加入一辆无编号马车,备注“载杂务”。
她把这份文稿封入信匣,交予亲信:“按常规渠道送至各关卡备案,确保至少两名外派文吏看过。”
做完这些,她起身整理卷宗,将《乱局七势图》与伪造竹简原件一同收入匣中,快步走向主帐。
李震仍在案前,手中拿着那份虚假盐引文书,指节轻轻敲击桌面,节奏缓慢而稳定。
“来了。”他抬眼。
李瑶点头,将木匣放下,打开,先呈上拓印对比图,再说明墨迹与竹纹不符之处。接着展开《乱局七势图》,一一解说七类异常。
“所以,”李震听完,声音低沉,“这不是单纯的造假,而是一张正在试探我们反应的网。”
“正是。”李瑶接口,“他们想确认两点:一是我们能否识破伪造文书;二是我们的情报系统是否联动。若我们毫无动作,便会加大渗透;若我们严查,则可能引发谣言四起,动摇归附州县的信心。”
李震盯着地图上的豫章位置,久久未语。
片刻后,他拿起那张粟米调度令,翻来覆去看了几遍,忽然问:“你故意留的破绽,他们会注意到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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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定会。”李瑶答得果断,“这类间谍网络依赖精准传递信息换取信任。一旦发现调度令中有不合时宜的旧制单位和无编号车辆,必定上报——因为他们认为这是‘内部疏漏’,值得利用。”
“可若他们不上钩呢?”
“那就说明,他们的触角尚未深入协理司文书流程。反而更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