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教授再一次猛地抓住党建国的胳膊,依旧是力气大得惊人,眼神狂热得如同燃烧的火焰,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嘶哑颤抖道:
“建国同志!不!党先生!
你说的……你说的对!
虽然现在听起来不可思议,但……但方向!
你指的这个方向!太对了!
太有前瞻性了!
这……这可能是未来雷达的终极形态啊!
我的天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朱教授激动得语无伦次,在原地转了个圈,一把抓起桌上的铅笔,就在演算稿纸的空白处疯狂地写画起来,嘴里念念有词,完全沉浸在了科研世界里。
党建国看着陷入狂热科研状态的朱教授,哭笑不得。这
算不算歪打正着?
他本意是来安抚一位落魄专家,结果一不小心,可能给这位专家,开启了一个地狱级难度副本?
不过,看着朱教授眼中那重燃的火焰,他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。
砸钱!砸人!砸资源!
就让这位老专家,带着南洋的秘密团队,去冲击那看似不可能的雷达巅峰吧!
也许,历史的轨迹,真的能在南洋这片热土上,被这只穿越的蝴蝶,扇得偏转出惊人的角度?
他悄悄退出了办公室,轻轻带上门,将那片属于科学狂想的天地留给朱教授。
送走了如同焕发新生的朱教授,党建国的心头卸下了一块大石,重新视察起来。
工业区规划得方正而有序,宽阔的柏油路(这在六十年代的香港工业区已属奢侈)如同棋盘格,将不同的功能区域清晰地划分开来。
巨大的蒸汽轮机轰鸣声从河边传来,那是工业区的动力心脏——熊猫自备发电厂。
四台燃煤锅炉,正日夜不停地吞吃着内地廉价煤炭,驱动着汽轮机组,将澎湃的电力输送到每一个角落。
烟囱高耸,白烟滚滚(环保设备简陋),是这片工业疆域最显眼的坐标。
电力,是工业的血液,有了它,一切才有运转的基础。
与发电厂的粗犷轰鸣不同,毗邻的机械加工区则是一片金属的奏鸣曲。
巨大的厂房内,行车吊装着沉重的钢坯,龙门刨床和立式车床发出沉稳有力的切削声,火花在高速旋转的砂轮与工件接触点四溅飞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