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他娘的!”我啐了一口,“就这么办!怎么把消息递出去?”
烧伤脸女人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、像是金属甲虫一样的东西:“用这个,‘断线者’之间联络用的短程信使,能模仿最普通的无线电信号发一段简码,不容易被系统追踪。我们可以把它放到杜席珍常去的地方附近……”
“百乐门。”我和岑无咎几乎同时开口。
那地方刚搞过万人活祭的启动仪式,杜席珍那老小子肯定还会去那嘚瑟,或者检查什么。
“好,就百乐门。”烧伤脸女人点头,“内容就写……‘欲知镜瞳溯源之秘,明晚子时,外白渡桥下,孤身来谈,过时不候。’落款……就写‘故人岑’。”
故人岑。这三个字,足够戳杜席珍的心窝子了。
“他会上钩吗?”我还是有点不确定。
“他会来的。”岑无咎扯出一个极淡却极冷的笑,“他知道……镜瞳是系统给的……但他一直……想知道……更深的东西……比如……系统从哪来……他怕……自己也变成……弃子……”
人性啊,哪怕成了系统的狗,也逃不过猜疑和恐惧。
计划就这么定下了。烧伤脸女人操作着那只金属甲虫,设定了信息和投放地点。一个小个子“断线者”接过甲虫,悄无声息地溜出门,消失在弄堂的阴影里。
剩下的,就是等待,还有煎熬。
明晚子时,外白渡桥。
要么,我们抓住那一丝延迟,分清双身,找到破绽。
要么,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死期。
时间一点点 crawl过去,屋子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我靠在岑无咎旁边的墙上,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,不是冷的,是虚的。我把那破外套脱下来,想给他盖上。
他忽然极低地说了句:“谢谢……”
我愣了一下,没吭声。这瞎眼小子,还会道谢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“要是……明天……我回不来……”他声音更低了,几乎像耳语,“你把……镜瞳……挖走……或许……有点用……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我猛地打断他,心里莫名一股邪火,“要死一起死,要活一起活!老子不干那挖眼珠子的事!恶心!”
他好像轻轻笑了一下,没再说话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个小个子“断线者”回来了,对着烧伤脸女人点了点头。
消息,发出去了。
鱼饵,已经抛下。
现在,就等那条又老又奸的毒蛇,出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