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走!”
燕子翻身滚入车内,嘶哑地喊道。
苏曼卿一脚油门踩到底。
轿车引擎轰鸣,轮胎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尖锐地打滑,随即像一支黑色的箭,冲入了山城迷宫般的巷道里。
身后,警笛声和袍哥的叫骂声,瞬间被甩开了一段距离。
重庆的夜晚,是天然的屏障。
警察的车,笨重,陈旧,对这种崎岖陡峭的“梯坎”路况心存畏惧。
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两条街,就在一个复杂的岔路口,放弃了追踪。
而“仁义社”的追兵,连车尾灯都没看清,目标就已经消失在了浓重的雾霭里。
……
最终,在一个极其隐蔽的、已经被废弃的防空洞入口前,她将车开了进去,用一块巨大的油布盖好。
然后,两人徒步穿过防空洞,从另一端的出口,进入了另一个街区。
在这里,他们换上了一辆事先藏好的、拉货用的黄包车。
由燕子拉车,苏曼卿坐在车上,用一块破旧的毯子盖住身体,伪装成一对赶早去市场的贫苦夫妻。
就这样,在全城戒严的警报声中,他们不急不缓,却又天衣无缝地,穿过了数道盘查关卡,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。
江边,一个被废弃的码头仓库。
……
凌晨四点。废弃仓库内。
一盏昏暗的煤油灯,在空旷的仓库里,拉出四条长长的影子。
林薇和赵峰,已经在等他们了。
赵峰的脸色很难看。
砸堂口的行动,让他手下那批临时招募来的打手,折损了三四个人。
虽然成功脱身,但也彻底激怒了“仁义社”。
苏曼卿和燕子走进来,带来了满身的寒气和江水的腥味。
“金壁辉呢?”林薇开门见山。
这是最关键的问题。
“没死。”
燕子从怀里,掏出了那几张被冷汗浸得有些湿润的信纸。
“但是,我们惹了比杀死他更大的麻烦。”
他将信,递给了林薇。
煤油灯下,四个人围在一起。
林薇接过信,一字一句地,低声念了出来。
“呈军统局督查室毛主任钧鉴: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