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学生金壁辉,虽身为前清遗胄,然素感党国抗战之艰……”
“……交通部次长何应麟,国之蠹虫也……”
“……学生卧薪尝胆……意在搜集其罪证……”
“……今证据粗备,愿为污点证人……唯恳钧座……保学生一条微命……”
每念出一个字,仓库里的空气,就仿佛冷一分。
念完最后一句,连赵峰这个见惯了生死的汉子,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死寂。
针落可闻的死寂。
“我们……成了‘京先生’手里的刀。”
苏曼卿的声音,艰涩,沙哑。
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最可怕的、也最富讽刺意味的真相。
他们替真正的敌人,清除了一个致命的“叛徒”。
这已经不是错误。
这是耻辱。
“还有个消息。”
赵峰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血腥味。
他指了指仓库的角落。
那里,躺着一个用麻袋装着的东西。
“张大海,那个码头工会主席,我把他救出来了。”
苏曼卿和燕子走过去,打开麻袋。
里面是那个耿直的汉子,他没有死,只是被打晕了过去。
“仁义社的人,已经知道当初那只断手是假的了。”赵峰接着说,“就在你们撤退的时候,他们的人已经摸到了张大海的家里,准备对他全家灭口。”
“我去晚了一步,他老婆孩子……没了。”
赵峰的拳头,攥得咯咯作响。
“我只来得及把他救出来。”
这个消息,让刚刚降到冰点的气氛,再次凝固。
他们不仅杀错了人,还因为赵峰的“投名状”,间接害死了无辜的生命。
……
“金壁辉现在在哪?”
林薇打破了沉默。
“不知道。”
燕子摇头。
“我撤退的时候,研究会里已经乱成一团。他当时吓破了胆,但还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