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先生笑着拱手:“苏姑娘,这位是定安侯府的世子爷,昨儿吃了我带回去的包子,非要亲自来尝尝。”
定安侯世子拿起一个包子,细细尝了一口,眼睛顿时亮了:“这包子真是绝了!皮暄馅鲜,还有股说不出的清甜味,比宫里的点心还合我胃口。苏姑娘,我能不能预定十笼?每日送到侯府去。”
苏清欢刚要应下,沈砚之突然开口:“世子爷若是不嫌弃,不如留下用些早膳?苏姑娘今儿还做了菠菜鸡蛋糕。”
定安侯世子一愣,随即笑道:“沈御史也在?久仰大名。既然沈御史开口,那我便却之不恭了。”
春桃赶紧端出菠菜鸡蛋糕,那蛋糕嫩得能晃出颤儿,青铜小鼎的灵气让菠菜的绿色格外鲜亮。定安侯世子尝了一口,连连赞叹:“这蛋糕入口即化,一点不噎人,苏姑娘真是厨中圣手!”
正热闹着,柳玉茹的丫鬟突然跑了进来,叉着腰喊:“苏清欢!我家小姐说了,你用旁门左道做吃食,迟早要吃坏肚子!识相的赶紧关了铺子!”
春桃刚要发作,定安侯世子先皱了眉:“你家小姐是谁?敢这么说话?”
那丫鬟见是侯府世子,腿肚子顿时软了,结结巴巴道:“是、是苏家大小姐柳玉茹……”
“柳玉茹?” 定安侯世子冷笑一声,“前儿还托人求我爹给她未婚夫说情,这会儿倒有脸来刁难商户?回去告诉你家小姐,再敢胡闹,我就让我爹参她一本!”
丫鬟吓得脸都白了,连滚带爬地跑了。众人见状,笑得前仰后合:“真是恶人有恶报!柳玉茹这回踢到铁板了!”
忙到正午,包子和鸡蛋糕全卖光了,定安侯世子还留下了百两定金,预定了下个月的宴席。沈砚之帮着收完账,就站在灶旁看苏清欢擦青铜小鼎。那鼎身被擦得锃亮,映着灶火的光,暖融融的。
“沈大人,” 苏清欢递给他个油纸包,“这里面是刚做的杏仁酥,比昨天的还酥些,你带回去尝尝。”
沈砚之接过油纸包,指尖碰到她的手,耳尖又红了。他犹豫了一下,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,递给她:“顺路买的…… 胭脂,听说这牌子很受欢迎。”
春桃在旁看得真切,故意夸张地喊:“哟!这是西街‘凝香阁’的胭脂!一两银子一盒呢!沈大人这‘顺路’,怕是绕了半座城吧!”
沈砚之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能含糊道:“先走了。” 转身就往巷口走,走了两步又回头,小声补了句,“明日我带槐花来,你说过要做槐花糕。”
苏清欢拿着木盒,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。春桃凑过来,胳膊肘碰了碰她:“小姐,你看沈大人,耳朵红得跟咱们的苋菜包子似的!”
苏清欢没说话,打开木盒,里面的胭脂是淡淡的桃粉色,闻着有股清甜的花香。怀里的青铜小鼎轻轻发烫,灶房的烟火气还没散,街坊们的笑声隐约传来,远处卖货郎的吆喝声悠悠扬扬。
月光爬上灶台时,苏清欢把青铜小鼎擦得锃亮,放在案上。鼎身泛着温暖的光,映着她的笑脸。她想起沈砚之捏着面剂子的模样,想起他怼赵胖子时的冷峻,想起他递胭脂时的窘迫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。
这大靖的日子,就像这刚出锅的包子,虽有柳玉茹这样的 “硌牙石子”,却藏着说不尽的暖意。而那些藏在烟火里的情意,正像青铜小鼎里的灵气,悄悄发酵,等着酿成最甜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