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寨主说了,世上的事,能扛事的就该站在前头,管他男的女的。”
“就像这西门关的守将,跟我们寨主联手把城门守得严严实实,外敌不敢来,百姓能安稳过日子,这不是佳话是什么?”
“佳话?”
杨鸿儒拍着车板冷笑,指节都泛了白,
“一个占山为王的野丫头,跟朝廷将领搅在一起,成何体统!”
“不知礼数的性子,也配插手国家大事?”
这话像根刺扎进女将心里。
她本就瞧不上这些酸腐说辞,此刻眉梢“唰”地竖起来,杏眼瞪得溜圆:
“你说谁是野丫头?”
“我们寨主虽出身山寨,却懂排兵布阵,会看舆图判敌情,去年冬天还开了寨子里的存粮赈济流民——你这老大人坐在马车里享福,凭什么说她不知礼数?”
“女子参政,本就是离经叛道!”
杨鸿儒梗着脖子,把几十年的礼教说辞一股脑抛出来:
“《礼记》云‘女正位乎内,男正位乎外’,你等不守妇道,便是乱了阴阳!”
“再说你们寨主,占山为寇本就是过错,朝廷暂未追责已是宽宥,还敢妄谈保家卫国?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他越说越起劲儿,捋着胡须摇头晃脑:
“还有你刚才说的那西门关守将,听说也是书香门第出身,偏要跟你们这些女子搅在一起,如今连城门都让你们的人守着,真是枉读了圣贤书!”
女将被他这通歪理堵得胸口发闷,又见他捋须晃脑的模样,火气“噌”地窜上头顶——她本就是山寨里长大的,哪受过这等气?
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官阶礼仪,上前一步攥住杨鸿儒的胳膊,就想把他拽出车理论。
禁军见状慌忙上前阻拦,连声喝止:
“不得对杨大人无礼!”
却被女将身后的女兵们齐齐挡住,双方剑拔弩张,倒没人敢真动手。
杨鸿儒没防备,被拽得踉跄两步,刚要扯开嗓子骂“放肆”,
就被女将猛地按在后颈,“噗通”一声按趴在地。
肚子贴着冰凉的青石板,胳膊被反拧在背后,整个人像条翻不了身的鱼。
紧接着她利落一抬腿,跨坐在他背上,手掌“啪”地拍在他屁股上:
“老顽固!我让你说女子没用!让你胡诌寨主是‘野丫头’!服不服?”
这一巴掌打得杨鸿儒差点蹦起来,老脸涨成猪肝色,挣扎着嘶吼:
“岂有此理!你竟敢对朝廷命官无礼!老夫定要参你一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