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会儿没人了,你偷偷从后院溜出去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还带着一丝未消的颤抖。
“不要被人看见。”
陈玄端起那只白瓷杯,放在指尖转了转。
他摇了摇头。
“贫道行事,向来光明磊落,不做偷偷摸摸之事。”
他抬眼,看向那张依旧苍白着的小脸。
“让贫道走,可以。”
“你,需替贫道安排好住处。”
这话一出,妙玉险些又被气得背过气去。
她瞪大了眼睛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“凭什么?”
“凭什么?”
陈玄的语气,依旧平淡,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却掠过一丝冷意。
“若非你们惹出的事,贫道何须千里迢迢,来到这玄墓山。”
他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,却像是一记记重锤,狠狠砸在妙玉的心上。
“这是你欠贫道的。”
这番强词夺理,竟让妙玉一时哑然。
是啊。
若不是那桩差事,她不会受伤。
若不是她受伤,就不会遇见他。
若不是遇见他,就不会有今日这番屈辱。
可这……这能怪她吗?
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。
半晌,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我们蟠香寺不是什么大寺,根本就没有备客房。”
“如何替你安排?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压下去。
“况且,寺内住的都是女尼,你一个道士,一个大男人,住进来像什么话!”
陈玄闻言,目光又在那间小小的卧房里,环视了一圈。
最后,他的视线,不偏不倚地,落在了那张小小的板床上。
“既然如此,”
他开口,那语气,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