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间卧房,便让贫道暂住。”
“你去与你的师姐妹同住,左右不过数日罢了。”
这不是商量。
是通知。
说完这句话,陈玄便不再搭理她。
他径自端起那只白瓷杯,低头看着杯中倒映出的,自己那张模糊不清的脸,神游天外去了。
徒留妙玉一个人,呆呆地立在原地。
她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,炸开了。
他……他说什么?
他要……住在这里?
住在她的房间里?
睡她的床?
这个念头,像是一道惊雷,将她整个人都劈得外焦里嫩。
她浑身上下的血液,都像是瞬间冲上了头顶,一张脸涨得通红,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。
她指着陈玄,你了半天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所有的愤怒,所有的羞辱,所有的不甘,在这一刻,都化作了深深的,无可奈何的无力。
她就像是一只被蛛网牢牢困住的飞蛾,无论如何挣扎,都只是徒劳。
最终,她只能死死地瞪着那个气定神闲的背影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而陈玄,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。
他甚至还颇为悠闲地,将杯中的残茶,慢条斯理地,倒在了案几旁一盆兰花的土里。
那副旁若无人,自得其乐的模样,彻底击溃了妙玉最后一丝理智。
她转身,一把拉开房门,头也不回地,冲了出去。
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,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,拔刀杀人。
陈玄看着那扇被猛地拉开,又在视野中消失的门板,听着那决绝远去的脚步声,神情没有半分变化。
他收回目光,环视着这间小小的卧房。
房间里,还残留着主人方才那股混杂着羞愤与怒火的气息,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琴弦,兀自颤动不休。
他知道,此番守株待兔,未必会有结果。
但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。
若是数日之内,等不来那人,他也不打算在此地耗费太多光阴。
毕竟,林如海那边,他早已留下了一枚蕴含着自己灵力的护身玉佩。
那玉佩虽不能斩妖除魔,却足以在危急关头,救他一命,并让他于千里之外,瞬间知晓。
有此后手,林如海的安危,当无大碍。
至于这位妙玉姑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