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玄闻言,转过身。
他看了一眼这片蔚蓝的天空,又看了一眼脚下这片蓬勃的土地,眼神里,带着一种秦可卿看不懂的,悠远与复杂。
“对凡人而言,或许算。”
“可就连我,也从未见过,真正的仙人。”
话音落下。
他伸出手,在身前的空气中,随意一划。
那道漆黑的,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缝,再次无声地出现。
陈玄一步踏入,身影便消失在了那片虚无之中。
裂缝,随之合拢。
天地间,又只剩下了秦可卿一个人。
海风吹起她的长发,带着一丝凉意。
她环顾着这片广阔又孤寂的天地,看着眼前这间将要庇护自己十个月的孤零零的木屋。
不就是十个月吗。
她对着自己说。
比起在宁国府那座吃人的牢笼里,日夜煎熬,这里,已是最好的归宿。
我,可以的。
......
宁国府,秦可卿的卧房之内。
陈玄的身影,从那道漆黑的门,重新出现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。
他并未回头去看那扇被自己粗暴撞开的房门。
他的目光,穿透了屋顶的雕梁画栋,望向了更高处的夜空。
那里,一场无声的、凡人无法窥见的战争,正进行到最激烈的阶段。
水桶粗的紫色神雷,如同一根贯穿天地的毒龙钻,依旧死死地顶着那方青铜巨印。
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只有一种令人神魂都为之颤栗的,高频的“滋滋”声。
那是法则与法则在互相湮灭、互相撕扯时发出的悲鸣。
陈玄能清晰地感觉到,悬于头顶的镇山印,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
印身之上,那层厚重古朴的青光,已然黯淡了许多。
一道道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裂纹,如同蛛网,开始在印体表面悄然蔓延。
它快撑不住了。
这天道,似乎不将这件敢于挑衅它威严的法宝劈得粉碎,便誓不罢休。
陈玄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。
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,终于闪过一抹凝重。
看来,这无情天道,是非要秦可卿死不可。
这不是警告,不是驱逐,而是一道不容置喙、不容更改的必杀之令。
他布下的“欺天星罗阵”,能暂时蒙蔽天机,隔绝内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