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三五年的深秋,寒意仿佛比往年来得更早,也更彻骨。
这寒意不仅弥漫在上海滩湿冷的空气里,更萦绕在每一个关注时局的中国人心中。山河板荡,国之将倾的阴云,沉重地压在这片古老大地的上空。
南京,黄埔路官邸。
夜色中的官邸书房,灯火通明,却驱不散那份令人窒息的压抑。
蒋身着戎装,背对着巨大的军事地图,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。
地图上,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已深深楔入华北,而代表红军的红色区域,虽被压缩在陕北一隅,却像一枚灼热的炭火,烫在他的心头。
“娘的!”他猛地转身,将一份情报重重拍在红木书桌上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,
“张学良还在跟延安那边眉来眼去!东北军内部,消极‘剿共’的情绪日益蔓延!还有上海,杜月笙那些人,小动作不断,真当我不知道吗?!”
侍立一旁的陈布雷,推了推金丝眼镜,语气谨慎而温和:
“您息怒。汉卿或许有其难处,东北军思乡情切,对‘攘外必先安内’的国策有所抵触,也在情理之中。至于上海……租界情况复杂,杜月笙等人盘踞多年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眼下,华北局势才是心腹之患。”
“心腹之患?疥癣之疾亦是患!”蒋烦躁地踱步,语气斩钉截铁,
“日本人是虎狼,共产党则是财狼!若不趁其困顿陕北予以根除,日后必成滔天大祸!给张学良发电,措辞再严厉些!告诉他,民族安危,系于党国统一!若再阳奉阴违,纵容部下与共党勾连,军法不容!”
他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能看到北方那片广袤而沉沦的土地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固执:
“日本人,是可以用空间和外交来周旋的。但内部的敌人,必须彻底清除!没有统一的政令军令,拿什么去抗倭?拿什么去救国?!”
陕北,延安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