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意识地捂住那颗属于小雅的痣,皮肤下的血管在突突跳动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‘收集者’是什么?‘污染源’又是什么?那些‘空壳’……”
我一连串地问出积压已久的疑问,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苏晓吸了口烟,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天气预报,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:“简单说。这个世界上,存在一些特殊的人,他们天生拥有强烈的情感辐射,尤其是扭曲的、执着的爱欲,我们称之为‘高浓度情感聚合物’,也就是‘污染源’。你遇到的那个疤痕男,就是其中一个,级别还不低。”
“他们的情感如同病毒,极易感染那些内心有缺口、自我不够稳固的人,也就是你的那些‘咨询者’。感染后,会形成病态的执念,也就是‘恋爱脑’的终极形态。”
“而‘收集者’,像你,像我们,”她顿了顿,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,“拥有一种本能或后天觉醒的‘剥离’能力。我们可以将这种‘病灶’从被感染者身上抽取出来,封存在与之紧密相关的‘载体’上。”
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房门,仿佛能穿透墙壁,看到我公寓里那面可怕的墙。
那些玻璃罐……就是封印“病灶”的容器?
“但我们不是净化者,林宴。”
苏晓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我们只是转移者。那种被剥离的‘病灶’,充满了活性的、扭曲的情感能量,我们无法消化,只能暂时‘储存’。”
她指向我的胸口,眼神意味深长:“而你,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储存方式——自体储存。”
我如遭雷击,踉跄一步,靠在门板上才勉强站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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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体储存……所以,那些被剥离的执念,并没有消失,而是……寄存在了我体内?
小雅的痴缠,薇薇的受虐倾向……它们不是记忆,不是共情,它们是真实存在的、具有能量的“异物”,正在我的身体里争夺地盘,试图改造我!
“那……那些女孩变成‘空壳’……”
“因为她们最核心的、驱动人格的‘情感内核’被你连同‘病灶’一起抽走了。剩下的,自然只是一个能呼吸、能执行基本社会功能的空壳。你以为你治愈了她们?不,你只是把她们变成了情感上的植物人。”
苏晓的话语像一把把冰锥,刺穿我所有的自我安慰和伪装。
我一直以来的“拯救”,原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、残酷的“掠夺”和“置换”!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是我?”
我声音发颤,几乎要站立不住。
“天赋,或者……诅咒。”
苏晓掐灭了烟蒂,“谁知道呢。或许是基因,或许是某种精神变异。重要的是,你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。自体储存的‘收集者’,最终只有两个下场——要么被储存的‘病灶’彻底同化,变成一个多重人格的疯子;要么,‘载体’饱和,能量暴走,砰——”她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,眼神冰冷,“连同你和你的‘藏品’,一起湮灭。”
我浑身冰凉,冷汗浸透了内衣。
同化?湮灭?这就是我的结局?
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,绝望地看着她。
苏晓沉默了片刻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、似乎是银制的扁瓶,递给我。“喝一口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接过瓶子,拧开盖子。
里面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,散发着一股奇异的、混合着薄荷与金属的冷香。
我依言喝了一小口。
液体冰凉,顺着食道滑下,所过之处,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、属于“她们”的喧嚣,竟然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。
虽然那种沉甸甸的“饱腹感”依然存在,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影响我思维和行为的冲动,减弱了。
“这是……?”
“暂时镇静剂。治标不治本。”